第123章 道德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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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道德敗壞
橋上朱姑娘的眸光暗淡下去, 輕咬住下唇，委屈神傷。
阿狗屈膝彎腰配合著姜書予的動作，手掌後的嘴角都要遮不住, 無比享受阿魚的在意和保護。
“公子既然有佳人作陪, 為何還要來參加我的繡球招親。”橋上姑娘開了口，聲線縹緲哀怨。
“我們只是看熱鬧, 並非參加招親, 若是造成誤會現在離開便是。”姜書予有些氣呼呼的回她。
阿狗聞言握住她手腕，低下頭靠近她額側，輕聲道：“我們沒錯。”
說完擡頭看向橋上, 眸似寒冰, “貴府並未事先明言，也未阻攔，我們站在這裏有何不對？”
頂著眾人議論的眼神和竊竊私語，阿狗繼續道：“難不成整條街都是你們朱府的？”
姜書予就這麽看著朱姑娘眼睛越來越亮，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話，只是臉上表情卻泫然若泣,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出現在一張臉上，太割裂了。
“精神分裂？”姜書予頭皮發麻，扯了下阿狗的袖子，“算了，咱們走吧, 萬一再被訛上了。”
“好。”阿狗隨即護著她肩膀就要走。
“哇！”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周圍一眾歡呼, 只見那火紅色的錦繡花球被堅定地, 有力地拋了下來。
目標準確落在了姜書予懷中。
繡球上墜著流蘇, 丁零當啷地落在懷中時，姜書予還沒反應過來, 低頭呆呆看著。
“不是……”這姑娘瘋了吧，把球扔給她。
一旁的阿狗卻由晴轉陰，黑了臉，快速抓住繡球，恨不得當場捏爆了事。
擡眸朝橋上的始作俑者看去，卻只看到用團扇遮住的半張臉，露出的眸子直勾勾盯著阿魚。
阿狗頓時怒從心中起，一手把人攬在懷裏，按住後背擋住她的臉，另一只手一揮，繡球直直沖著朱姑娘面門去。
“啊！”朱姑娘驚呼出聲，側身躲了一下，繡球擦著耳際飛過，‘噗通’一聲落在浣紗河中。
現場靜了一瞬，有人出聲道：“哎，這…是招親失敗了吧。”
“什麽失敗什麽失敗！”街道不遠處的茶樓上傳出朱老爺的聲音，只見他小跑著趕過來，喘著粗氣，“這次不算，不算，再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今天他說什麽都要把自家閨女給嫁出去，說完對著幾處早已安排好人手的方向使了下眼色。
哪成想他話音剛落，朱姑娘已經哀戚開口，“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有人接到了繡球，怎麽能不算，女兒…女兒認。”
朱老爺一張臉青了紫，紫了黑，差點把自己憋出內傷，撫著胸口緩了好一會，顫顫巍巍指著被阿狗護在懷中的姜書予。
喘著粗氣問：“她是女子…如何娶你？”
朱姑娘眼掛淚珠，目光越過已經傻眼的眾人，落在被護得只剩後腦勺的姜書予身上，幽幽道：“是我們投錯了胎…此生不能，便許來世…可我既已知道她是我的緣，便斷然不能再嫁別人了。”
“你…你…”朱老爺心覺不妙，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
“我朱佳凝在此立誓，此生絕不再嫁。”眸光盈盈看向姜書予還要再說，卻被迎面而來的一朵花逼退兩步住了口。
“哎…”朱佳凝身後的婢女趕忙扶住她。
再次動手的阿狗，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恍若要吃人般陰沈可怖，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姜書予臉埋在阿狗懷裏，多少明白這姑娘到底想幹嘛了，但是把她當筏子，屬實有點缺德。
“哎。”嘆了口氣，有些猶豫要不要拆穿她。
阿狗察覺到她的動靜，掌心輕拍了兩下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然後看著朱家父女，“有病就去治，別出來禍害旁人。”
說完護著人擠出人群，充耳不聞身後的動靜，一張臉黑如鍋底，心中又慪又氣，後悔不該帶阿魚來。
離映雪橋遠了，人也稀疏，姜書予笑著從他懷裏擡起頭，“哈哈哈，這姑娘不是實心眼，是心眼多才對。”
阿狗臭著臉，沒好氣道：“黑心眼還差不多。”、
不想嫁人，那就與親人說清楚便罷，偏要這一遭，連累無辜。
姜書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好啦，誰讓你長得太好看了，讓人一眼就註意到，說到底我還是被你連累的。”
“不，她肯定是見到阿魚，色迷心竅。”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
阿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咬牙道：“這段時間你還是別來鎮上了，我怕她會對你下手。”
姜書予從他懷中退出來，一臉不可思議，“我又不是什麽香餑餑，你也想太多了，不會是被她傳染了吧。”
“我沒有。”阿狗輕抿了下唇，擡手把她的發簪扶正，認真道：“她能從那麽多人裏選中阿魚，那定是一眼瞧中的，萬一你們熟悉了，她真喜歡上你了怎麽辦？”
阿魚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可愛，於他而言有多寶貴。
姜書予鼓了下腮幫子，還真思考起來，“雖然說我不想成親，但是我…應該是正常的，不用擔心。”
“哎呀不管啦，反正跟我們無關。”說完蹦蹦跳跳朝著前面的糖水攤走去。
“老板，給我一份杏漿…”
阿狗卻覺得絲毫不能松懈，就算阿魚正常，但那個女人卻是個神經的，萬一突然發瘋對阿魚做了什麽呢，必須要先解決這個隱患。
想清楚後大步跟去，掏出銅錢遞過去，叮囑道：“少放些糖。”
映雪橋的熱鬧一直延續到正午才散去，兩人玩了一路，最後選定福壽酒樓二樓臨窗的位置休息。
姜書予趴在憑欄上，看著樓下街道人流攢動，“看，人都回來了，也不知道最後是個什麽結果。”
“反正與我們無關。”即便過去小半天，阿狗談及還是沒什麽好氣。
“好奇嘛。”
說話間原本空蕩的二樓已經又落座不少，兩人點的菜也都上全，正要埋頭吃飯，卻只聽樓梯處嘈雜地談論聲。
“我看朱小姐壓根就不想招親。”
有人反駁道：“胡說，整個青水鎮都知道朱家這個大小姐有多恨嫁，每個月都要去映雪橋挑上一兩個…”
“那她怎麽最後選了個女人，還要死要活的。”
“噗！”姜書予聽到要死要活四個字，咽到一半的水全噴了出來，“咳咳咳…”
阿狗幫她拍背，臉色冷得都快能掛上霜。
四五個年輕男子並沒察覺，還在繼續討論，“估計私下早有情郎，此番也是故意為之…”
“朱家就她一個女兒，不嫁人，等到朱老爺故去，一個老姑娘能有什麽好日子。”
“其實，娶她也沒什麽不好，我正打算主動上門求娶，如今也只有我不嫌棄她了，朱家家產豐厚…忍到他爹去世，夜夜做新郎誰又能奈我何哈哈哈…”
“哈哈哈…”一桌人頓時笑作一團。
“嘖。”姜書予覺得自己耳朵被汙染了，但是今天是個好日子，她不想跟人起正面沖突。
於是裝作與阿狗攀談，高聲道：“我最近讀詩經，讀到一句話，原是不懂的，今日卻恍然大悟。”
阿狗看出她不悅，放下筷子配合道：“哪句？”
姜書予狡黠一笑，“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註1）
“嗯！”阿狗連連點頭，目光投向剛剛說話的幾人，譏諷道：“確實很形象。”
兩人說話時聲音很大，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桌的幾人，幾乎是一瞬間，整個二樓的客人都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
窸窣的嘲笑聲和打探目光落在身上，原本還高談闊論的幾人馬上變了臉色，拍案而起。
“你們兩個什麽意思！”
“我們吃飯說話幹你們什麽事？”姜書予收了臉上的笑，雙手抱胸看著他們。
阿狗緩緩起身，對著坐在裏面的兩個人冷嗤道：“祁良，鄭乾，這就是你們的身為讀書人的修養？看來夫子讓你們閉門思過根本無用，一群衣冠狗彘之徒。”
阿狗的一番話直白了說，就是這群人豬狗不如，祁良和鄭乾先是一驚，隨即跟著怒而起身。
“謝庭！你瞎胡謅什麽呢！”
姜書予聽到這兩個名字，突然想起來，不就是失蹤許多的李冠身後跟著的那兩個狗腿子嗎。
果然是敗類才能堂而皇之地說出吃絕戶這種話來。
她上下打量了幾番，轉頭對阿狗道：“厚顏無恥，道德敗壞之人，怎麽能是百川書院的學生呢，太丟書院的臉了，你可要跟夫子好好說說。”
阿狗點頭道：“正是，這種人確實不配，我回去後自會稟告錢夫子，順便也告知與沈先生。”
“我…我們什麽都沒說！”祁良急了，整個書院都知道沈知季對謝庭有多照拂，有他告狀，只怕自己連北境都出不去，何談考進王都，光耀門楣。
鄭乾也變了臉色，扔下其他幾人，拉著祁良上前致歉，好說歹說只求他們能高擡貴手。
“你又沒得罪我們，跟我們說什麽對不住。”姜書予悠哉悠哉地夾著花生米，朝著樓梯口指去。
“要說也是跟你們剛才出言冒犯的朱姑娘說。”
只見樓梯口站著一位聘婷佳人，面帶白紗，目若浮光看著姜書予。
兩人趕忙又去朱佳凝跟前道歉。
“滾吧。”佳人淡然揮手，身後上來兩個侍從，一人一個壓了下去，鎮得其他人連不滿的神色都不敢有。
朱佳凝緩步走到兩人桌前，“感謝二位慷慨直言，不知佳凝是否有幸，可以邀二位到包房內暢談。”
人來都來了，顯然是派人一直跟著呢，姜書予點點頭，“你請客就行。”
走了兩步，又追加一句，“我倆這桌也記得一起付了。”
朱佳凝掩唇道：“自然。”
一進包間，桌上飯菜已經備好，兩人瞬間心中有數了。
剛坐下，朱佳凝便拾筷招呼，“這些都是福壽酒樓的招牌菜，二位嘗嘗…”
“不用客套了，直說吧。”阿狗很是不耐，雙手抱胸，恨不得離她八丈遠，免得自己忍不住會動手。
“看來我的眼光沒出錯，二位都是聰明人。”朱佳凝笑得更開心了，“跟聰明人說話要簡單些。”
“我不想嫁人。”
姜書予無所謂道：“嗯，我們知道，然後呢？”
“可我爹覺得女子不嫁人是天大的事，自我及笄後他便逼我相看，盡早成親，最好是招婿，否則諾大家產就要落到我堂哥手中。”
說到這時她眉頭緊皺，顯然非常抵抗。
“我不願嫁人，更不願家產旁落，所以才借著迎雪橋的傳說…想要讓他們避我如蛇蠍…本來這兩年已見成效，哪怕是天水縣也沒有冰人敢接我爹的帖。”
姜書予了然，跟她猜想得差不多，“但是沒想到你爹這麽固執，居然安排你繡球招親？”
“是。”朱佳凝面露尷尬，“我看了一圈，只有你身邊這位相貌出眾…萬一…我也不至於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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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書予：……還是個顏控。
阿狗還是那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渾身嗖嗖冒著冷氣，仿佛剛從冰窖裏出來。
“那現在呢？”姜書予攤手，好奇道：“你最後幹嘛扔給我。”
朱佳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了半天，離我最近的只有你們兩個是一對…我既不想拆散你們，也不想被逼嫁人，為保萬無一失，只好扔給你…”
“額…嗯……”姜書予撓了撓頭，“但是你就沒想到這事還是會影響到我名聲？”
“所以我這才馬不停蹄趕過來找你們，真是對不住。”朱佳凝起身行了個禮，擡手喚來自己的婢女，從她手上拿過一個盒子。
放在桌上打開，推過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你們能見諒，我真的只是借個名頭，不會做什麽的。”
盒子裏是兩排乖巧可愛，發著光的銀錠子，姜書予的瞳仁有一瞬間的擴大。
驚喜來的太突然，她抿緊唇，沒動也沒說話。
朱佳凝以為她心中還是介意，畢竟如她一般視名聲如無物的女子實在少之又少。
她捏緊了手帕，繼續爭取，“正值年底，家中生意大好，我喜歡做生意，所以不想放棄，而且也不想便宜自小就看不起我的堂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覺得自己受之有愧的姜書予，掙紮著把目光從銀錠子轉到朱佳凝的臉上。
好奇道：“你家是做什麽生意的？”
“糧食生意，城南朱家糧鋪便是我家的…”
“當真？”姜書予眼睛瞪得更大了，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一把握住她的手。
“你說最近生意大好是什麽意思？”
轉瞬間變化太大，朱佳凝傻眼了，有些呆滯道：“啊？是，是啊…”
“何家被滿門抄斬，北境許多田都被收入國庫，再過不久便能買賣了，正是囤地的好時候…”
姜書予確實不是個做生意的料，聽她這麽一說才恍然大悟，激動的連拍好幾下手，“對啊！”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這事隨你怎麽編，我不澄清便是，但是你得……”
“阿魚！”被忽略個徹底的阿狗憋得快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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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看熱鬧, 並非參加招親, 若是造成誤會現在離開便是。”姜書予有些氣呼呼的回她。
阿狗聞言握住她手腕，低下頭靠近她額側，輕聲道：“我們沒錯。”
說完擡頭看向橋上, 眸似寒冰, “貴府並未事先明言，也未阻攔，我們站在這裏有何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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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書予就這麽看著朱姑娘眼睛越來越亮，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話，只是臉上表情卻泫然若泣,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出現在一張臉上，太割裂了。
“精神分裂？”姜書予頭皮發麻，扯了下阿狗的袖子，“算了，咱們走吧, 萬一再被訛上了。”
“好。”阿狗隨即護著她肩膀就要走。
“哇！”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周圍一眾歡呼, 只見那火紅色的錦繡花球被堅定地, 有力地拋了下來。
目標準確落在了姜書予懷中。
繡球上墜著流蘇, 丁零當啷地落在懷中時，姜書予還沒反應過來, 低頭呆呆看著。
“不是……”這姑娘瘋了吧，把球扔給她。
一旁的阿狗卻由晴轉陰，黑了臉，快速抓住繡球，恨不得當場捏爆了事。
擡眸朝橋上的始作俑者看去，卻只看到用團扇遮住的半張臉，露出的眸子直勾勾盯著阿魚。
阿狗頓時怒從心中起，一手把人攬在懷裏，按住後背擋住她的臉，另一只手一揮，繡球直直沖著朱姑娘面門去。
“啊！”朱姑娘驚呼出聲，側身躲了一下，繡球擦著耳際飛過，‘噗通’一聲落在浣紗河中。
現場靜了一瞬，有人出聲道：“哎，這…是招親失敗了吧。”
“什麽失敗什麽失敗！”街道不遠處的茶樓上傳出朱老爺的聲音，只見他小跑著趕過來，喘著粗氣，“這次不算，不算，再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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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成想他話音剛落，朱姑娘已經哀戚開口，“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有人接到了繡球，怎麽能不算，女兒…女兒認。”
朱老爺一張臉青了紫，紫了黑，差點把自己憋出內傷，撫著胸口緩了好一會，顫顫巍巍指著被阿狗護在懷中的姜書予。
喘著粗氣問：“她是女子…如何娶你？”
朱姑娘眼掛淚珠，目光越過已經傻眼的眾人，落在被護得只剩後腦勺的姜書予身上，幽幽道：“是我們投錯了胎…此生不能，便許來世…可我既已知道她是我的緣，便斷然不能再嫁別人了。”
“你…你…”朱老爺心覺不妙，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
“我朱佳凝在此立誓，此生絕不再嫁。”眸光盈盈看向姜書予還要再說，卻被迎面而來的一朵花逼退兩步住了口。
“哎…”朱佳凝身後的婢女趕忙扶住她。
再次動手的阿狗，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恍若要吃人般陰沈可怖，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姜書予臉埋在阿狗懷裏，多少明白這姑娘到底想幹嘛了，但是把她當筏子，屬實有點缺德。
“哎。”嘆了口氣，有些猶豫要不要拆穿她。
阿狗察覺到她的動靜，掌心輕拍了兩下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然後看著朱家父女，“有病就去治，別出來禍害旁人。”
說完護著人擠出人群，充耳不聞身後的動靜，一張臉黑如鍋底，心中又慪又氣，後悔不該帶阿魚來。
離映雪橋遠了，人也稀疏，姜書予笑著從他懷裏擡起頭，“哈哈哈，這姑娘不是實心眼，是心眼多才對。”
阿狗臭著臉，沒好氣道：“黑心眼還差不多。”、
不想嫁人，那就與親人說清楚便罷，偏要這一遭，連累無辜。
姜書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好啦，誰讓你長得太好看了，讓人一眼就註意到，說到底我還是被你連累的。”
“不，她肯定是見到阿魚，色迷心竅。”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
阿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咬牙道：“這段時間你還是別來鎮上了，我怕她會對你下手。”
姜書予從他懷中退出來，一臉不可思議，“我又不是什麽香餑餑，你也想太多了，不會是被她傳染了吧。”
“我沒有。”阿狗輕抿了下唇，擡手把她的發簪扶正，認真道：“她能從那麽多人裏選中阿魚，那定是一眼瞧中的，萬一你們熟悉了，她真喜歡上你了怎麽辦？”
阿魚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可愛，於他而言有多寶貴。
姜書予鼓了下腮幫子，還真思考起來，“雖然說我不想成親，但是我…應該是正常的，不用擔心。”
“哎呀不管啦，反正跟我們無關。”說完蹦蹦跳跳朝著前面的糖水攤走去。
“老板，給我一份杏漿…”
阿狗卻覺得絲毫不能松懈，就算阿魚正常，但那個女人卻是個神經的，萬一突然發瘋對阿魚做了什麽呢，必須要先解決這個隱患。
想清楚後大步跟去，掏出銅錢遞過去，叮囑道：“少放些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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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書予趴在憑欄上，看著樓下街道人流攢動，“看，人都回來了，也不知道最後是個什麽結果。”
“反正與我們無關。”即便過去小半天，阿狗談及還是沒什麽好氣。
“好奇嘛。”
說話間原本空蕩的二樓已經又落座不少，兩人點的菜也都上全，正要埋頭吃飯，卻只聽樓梯處嘈雜地談論聲。
“我看朱小姐壓根就不想招親。”
有人反駁道：“胡說，整個青水鎮都知道朱家這個大小姐有多恨嫁，每個月都要去映雪橋挑上一兩個…”
“那她怎麽最後選了個女人，還要死要活的。”
“噗！”姜書予聽到要死要活四個字，咽到一半的水全噴了出來，“咳咳咳…”
阿狗幫她拍背，臉色冷得都快能掛上霜。
四五個年輕男子並沒察覺，還在繼續討論，“估計私下早有情郎，此番也是故意為之…”
“朱家就她一個女兒，不嫁人，等到朱老爺故去，一個老姑娘能有什麽好日子。”
“其實，娶她也沒什麽不好，我正打算主動上門求娶，如今也只有我不嫌棄她了，朱家家產豐厚…忍到他爹去世，夜夜做新郎誰又能奈我何哈哈哈…”
“哈哈哈…”一桌人頓時笑作一團。
“嘖。”姜書予覺得自己耳朵被汙染了，但是今天是個好日子，她不想跟人起正面沖突。
於是裝作與阿狗攀談，高聲道：“我最近讀詩經，讀到一句話，原是不懂的，今日卻恍然大悟。”
阿狗看出她不悅，放下筷子配合道：“哪句？”
姜書予狡黠一笑，“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註1）
“嗯！”阿狗連連點頭，目光投向剛剛說話的幾人，譏諷道：“確實很形象。”
兩人說話時聲音很大，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桌的幾人，幾乎是一瞬間，整個二樓的客人都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
窸窣的嘲笑聲和打探目光落在身上，原本還高談闊論的幾人馬上變了臉色，拍案而起。
“你們兩個什麽意思！”
“我們吃飯說話幹你們什麽事？”姜書予收了臉上的笑，雙手抱胸看著他們。
阿狗緩緩起身，對著坐在裏面的兩個人冷嗤道：“祁良，鄭乾，這就是你們的身為讀書人的修養？看來夫子讓你們閉門思過根本無用，一群衣冠狗彘之徒。”
阿狗的一番話直白了說，就是這群人豬狗不如，祁良和鄭乾先是一驚，隨即跟著怒而起身。
“謝庭！你瞎胡謅什麽呢！”
姜書予聽到這兩個名字，突然想起來，不就是失蹤許多的李冠身後跟著的那兩個狗腿子嗎。
果然是敗類才能堂而皇之地說出吃絕戶這種話來。
她上下打量了幾番，轉頭對阿狗道：“厚顏無恥，道德敗壞之人，怎麽能是百川書院的學生呢，太丟書院的臉了，你可要跟夫子好好說說。”
阿狗點頭道：“正是，這種人確實不配，我回去後自會稟告錢夫子，順便也告知與沈先生。”
“我…我們什麽都沒說！”祁良急了，整個書院都知道沈知季對謝庭有多照拂，有他告狀，只怕自己連北境都出不去，何談考進王都，光耀門楣。
鄭乾也變了臉色，扔下其他幾人，拉著祁良上前致歉，好說歹說只求他們能高擡貴手。
“你又沒得罪我們，跟我們說什麽對不住。”姜書予悠哉悠哉地夾著花生米，朝著樓梯口指去。
“要說也是跟你們剛才出言冒犯的朱姑娘說。”
只見樓梯口站著一位聘婷佳人，面帶白紗，目若浮光看著姜書予。
兩人趕忙又去朱佳凝跟前道歉。
“滾吧。”佳人淡然揮手，身後上來兩個侍從，一人一個壓了下去，鎮得其他人連不滿的神色都不敢有。
朱佳凝緩步走到兩人桌前，“感謝二位慷慨直言，不知佳凝是否有幸，可以邀二位到包房內暢談。”
人來都來了，顯然是派人一直跟著呢，姜書予點點頭，“你請客就行。”
走了兩步，又追加一句，“我倆這桌也記得一起付了。”
朱佳凝掩唇道：“自然。”
一進包間，桌上飯菜已經備好，兩人瞬間心中有數了。
剛坐下，朱佳凝便拾筷招呼，“這些都是福壽酒樓的招牌菜，二位嘗嘗…”
“不用客套了，直說吧。”阿狗很是不耐，雙手抱胸，恨不得離她八丈遠，免得自己忍不住會動手。
“看來我的眼光沒出錯，二位都是聰明人。”朱佳凝笑得更開心了，“跟聰明人說話要簡單些。”
“我不想嫁人。”
姜書予無所謂道：“嗯，我們知道，然後呢？”
“可我爹覺得女子不嫁人是天大的事，自我及笄後他便逼我相看，盡早成親，最好是招婿，否則諾大家產就要落到我堂哥手中。”
說到這時她眉頭緊皺，顯然非常抵抗。
“我不願嫁人，更不願家產旁落，所以才借著迎雪橋的傳說…想要讓他們避我如蛇蠍…本來這兩年已見成效，哪怕是天水縣也沒有冰人敢接我爹的帖。”
姜書予了然，跟她猜想得差不多，“但是沒想到你爹這麽固執，居然安排你繡球招親？”
“是。”朱佳凝面露尷尬，“我看了一圈，只有你身邊這位相貌出眾…萬一…我也不至於太痛苦。”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姜書予：……還是個顏控。
阿狗還是那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渾身嗖嗖冒著冷氣，仿佛剛從冰窖裏出來。
“那現在呢？”姜書予攤手，好奇道：“你最後幹嘛扔給我。”
朱佳凝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了半天，離我最近的只有你們兩個是一對…我既不想拆散你們，也不想被逼嫁人，為保萬無一失，只好扔給你…”
“額…嗯……”姜書予撓了撓頭，“但是你就沒想到這事還是會影響到我名聲？”
“所以我這才馬不停蹄趕過來找你們，真是對不住。”朱佳凝起身行了個禮，擡手喚來自己的婢女，從她手上拿過一個盒子。
放在桌上打開，推過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你們能見諒，我真的只是借個名頭，不會做什麽的。”
盒子裏是兩排乖巧可愛，發著光的銀錠子，姜書予的瞳仁有一瞬間的擴大。
驚喜來的太突然，她抿緊唇，沒動也沒說話。
朱佳凝以為她心中還是介意，畢竟如她一般視名聲如無物的女子實在少之又少。
她捏緊了手帕，繼續爭取，“正值年底，家中生意大好，我喜歡做生意，所以不想放棄，而且也不想便宜自小就看不起我的堂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覺得自己受之有愧的姜書予，掙紮著把目光從銀錠子轉到朱佳凝的臉上。
好奇道：“你家是做什麽生意的？”
“糧食生意，城南朱家糧鋪便是我家的…”
“當真？”姜書予眼睛瞪得更大了，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一把握住她的手。
“你說最近生意大好是什麽意思？”
轉瞬間變化太大，朱佳凝傻眼了，有些呆滯道：“啊？是，是啊…”
“何家被滿門抄斬，北境許多田都被收入國庫，再過不久便能買賣了，正是囤地的好時候…”
姜書予確實不是個做生意的料，聽她這麽一說才恍然大悟，激動的連拍好幾下手，“對啊！”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這事隨你怎麽編，我不澄清便是，但是你得……”
“阿魚！”被忽略個徹底的阿狗憋得快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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